去年夏天，蚂蚁找到厨房，开始大规模地聚集。今年如故。我住在四楼，厨房未开火，不知是什么招惹这些蚂蚁的。

一日友人来访，我问，除蚁算不算杀生。她说，所有有生命的，你亲手毁灭，都算杀生，物种不同而已。我便哑然，蚂蚁也是一条生命啊，我大规模的捕杀，也算害生不浅，罪过罪过。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源源不断的蚂蚁不知从哪儿来，我只见灶台角落里有一堆绿豆大小“土堆”，便用毛巾清理了，用小纸弹堵住，心想，还让你费力，这回没招了吧。小蚂蚁仍然鱼贯而入，灶台上有三五成群结伴的，大部队排列有序的，有一两只掉队的逃兵，它们几乎每天巡视，徘徊不肯离去。

夏日潮湿，一些谷物容易生虫。灶台下面一个密封的纸箱里有买来熬粥的黑米、红豆、小米、大米等用塑料袋套了两层，湿气仍然来袭。有一天，我发现很多小虫趴在瓷砖上，心想，坏了，这是不是吸引蚂蚁的罪魁祸首呢？

打开箱子，只见袋子里很多小虫，有三两只蚂蚁在纸箱边爬来爬去，看样子是发现一个巨型宝库，还未来得及证实和禀告。我忙把纸箱清理了，可源头在哪儿呢？

一日中午，我终于下定决心，搬挪灶台上的物品，去查这源头的去处。东西并不多，一些药，两箱饮料，把几个熟透的苹果扔了，我紧盯着墙根和灶台，看蚂蚁们从哪儿出来。这下，商量好了似的，只见三两游民，四处晃悠，大批的蚂蚁躲入巢穴不肯露头。真是奇怪了，

难道它们懂得游击战不成？还是今日召开全体大会，留几只弱兵残将把门？观察好一会儿，本想用糖果诱之，但左思右想，此法不可行，惨烈牺牲的场面不可预测。未果，只好把物品仍搬回原处。

我便找自身的原因。一次熬完中药，灶台上滴落几滴苦药，我忘了用毛巾抹掉，中午回家，看见很多小蚂蚁围在那儿，粘住了似的，小爪子不停地扒啊扒。好奇怪，小蚂蚁不怕苦吗？原以为它只喜欢甜味，原来对苦也是趋之若鹜。一只蚂蚁连滚带爬，这是先前的侦察兵，找到食物后通风报信。后面紧跟着几只蚂蚁背负东西，这几只蚂蚁慌里慌张的，连翻几个跟头，翻了又站起来，继续向前跑，搬运工可真不容易啊。这些蚂蚁分工有序，各有职责，又团结一心，有的小蚂蚁故意布谜局，有向北走的，有向南走的，好像蚁巢不止一个，不知哪里才是大本营？这些小蚂蚁们像发现一个特大宝藏，恨不得一次搬走几座大山，看得我好不忍心。一会儿工夫，几粒药渣已不见了。

都是我的错啊。痛定思痛，我开始回忆日常习惯。可否有过洒落灶台的甜品？有过，可否切完西瓜忘了擦拭刀片？有过。这种种的种种都预示着我曾经多么大意地引诱着蚂蚁前来搬迁。

如今，我该说什么好？

我去百度查询关于蚂蚁的习性，有以下记录：

《旧约圣经》中这样写道：“去察看蚂蚁的动作，可以得到智慧。”

美国学者吉姆?罗恩曾说：多年来我一直给年轻人传授一个简单但非常有效的观念――蚂蚁哲学。我认为大家应该学习蚂蚁，因为它们有令人惊讶的四部哲学。

第一部：永不放弃，第二部：未雨绸缪，第三部：期待满怀，蚂蚁哲学的最后一部：竭尽全力。这是多么令人叹服的哲学。

 

（原载《北海日报》2012.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