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占明】艾布·曼苏尔·马图里迪与马图里迪教义学派初探
一、生平与著作
艾布·曼苏尔·马图里迪本名穆罕默德·穆罕默德·麦哈姆得，是阿姆河以北撒马尔罕地区马图里迪人，后人就以他的出生地来称呼他。①马图里迪出生在一个宗教世家。关于出生时间，至今未见定论，大约在公元872年。当时的撒马尔罕社会稳定，经济繁荣，学术活跃，宗教派别林立，是世界伊斯兰文化中心之一。马图里迪自幼学习宗教学知识，他不但系统学习了逊尼派教义教法，还深入研究了其它教派的经典，对当时的各种思潮十分了解。
关于马图里迪的师承，现有资料只提到几位，他们都与艾布·哈尼法(699-767)有师承关系。据“Al-Jawahir Al-Mudiah”的作者说，马图里迪受业于艾布·纳赛尔·艾哈迈德·以亚迪门下；同时，又随艾布·伯克尔·艾哈迈德·昭泽扎尼、奴赛尔·本·叶哈亚·柏勒黑和穆罕默德·本·穆伽提勒·拉齐学习教法。以亚迪和昭泽扎尼曾师从艾布·苏莱曼·穆萨·本·苏莱曼·昭泽扎尼学教法，而后者是艾布·哈尼法的两个得意门生艾布·优素福和穆罕默德·本·哈桑的学生。马图里迪的另外两位老师奴赛尔·柏勒黑和穆罕默德·拉齐曾受业于艾布·穆推尔·哈肯·柏勒黑和艾布·穆伽提勒·哈弗素·本·赛莱姆·撤马尔罕，而这两位也曾受教于艾布·哈尼法教长门下。②从这两条传承脉络看，马图里迪算是艾布·哈尼法的三传或四传弟子。
学业结束以后，马图里迪致力于教学、著述和学术论辩，为保护伊斯兰教传统信仰、捍卫逊尼派思想做出了巨大贡献，被当时的人们尊称为“正道的教长”、“教义学家们的领袖”、“伟大的教长”、“宗教的捍卫者”、“逊尼派思想的巩固者”，说明他在人们心中享有很高的宗教和学术地位。关于马图里迪的卒年，大多数历史学家认为他卒于伊历333年，公元944年，葬于撒马尔罕。③
马图里迪一生留下多部作品，内容涉及教义学、法源学及《古兰经》注释。教义学方面，他著有《认主独一》、《言论》、④《驳盖拉米特派》、⑤《论穆阿太齐来派的疏忽》、《驳艾布·穆罕默德·巴希里的五个根本》、⑥《驳卡尔比的首要证据》、《驳卡尔比的警告恶人》、《驳卡尔比的辩论之修正》等。⑦据《人物传记》和《拨开疑云》记载，马图里迪在法源学的著作有两本，即《辩论》和《教法来源》。⑧经注学方面的著作有《逊尼派的注释》，该书在土耳其、印度、德国、麦地那、大马士革、英国博物馆和塔什干都有珍藏本。㈨阿卜杜·卡迪尔·古莱氏(卒于伊历775年，公元1374年)称，这部著作“在同一领域，前人的任何一部著作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另外，据说马图里迪还著有一本《大学注释》，⑩《大学》被认为是艾布·哈尼法教长所著。这些著作，特别是《认主独一》和《逊尼派的注释》，全面反映了马图里迪的教义学观点，是研究其教义学思想的重要文献。
二、思想源泉
从马图里迪的《认主独一》一书中不难发现，其思想主要源自《古兰经》、圣训、艾布·哈尼法教长的著述，同时也受到与其辩论的伊斯兰教其它派别的思想和希腊哲学的影响。
(一)《古兰经》与圣训
《古兰经》和圣训是伊斯兰教义和教法的首要源泉，因而也是所有穆斯林学者的思想源泉。马图里迪的教义学思想集中反映在其《古兰经》注释和《认主独一》中，前者是对整部《古兰经》的注释，作者在其中着重阐述了逊尼派的教义学观点，说明马图里迪对《古兰经》有着全面深入的研究；后者是对当时比较活跃的几种思潮的回应和驳斥，其理论依据主要是《古兰经》文，其次是圣训。不过马图里迪引用的圣训原文不是很多，更多的是对经训精神的阐述。
(二)艾布·哈尼法教义学思想
艾布·哈尼法虽然以教法学家著称于世，但他也是教义学领域的一个领军人物，曾经不止一次地跟赫瓦利吉等派进行过辩论。艾布·哈尼法的教义学思想反映在被认为是其所著《大学》、《小学》、《学者与习者》、《遗嘱》等论著中。如前所述马图里迪的几位老师都与艾布·哈尼法有着师承关系，他的知识，除了通过研读《古兰经》和圣训获取外，间接地来源于艾布·哈尼法教长。白亚迪说，马图里迪对艾布·哈尼法教长的思想进行了系统的论证。(11)通过对上述论著和马图里迪的相关著作进行比较便能看出这种传承关系。但是，马图里迪对艾布·哈尼法教义学思想的继承不是盲目沿袭，而是有所扬弃的，比如在《认主独一》中他没有论及艾布·哈尼法和塔哈威等所涉及的诸如哈里发人选、摸靴子(12)等问题，却论述了获取知识的途径以及理性的作用等命题，而这些是逊尼派前辈学者不曾涉及的；在关于“伊玛尼”的要素问题上，他没有照搬艾布·哈尼法的观点，(13)他认为“伊玛尼”就是内心定信，至于口头承认，则是另外一回事，说明马图里迪不是一个盲从者，而是一位具有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的思想家。
(三)论敌的理论
公元十世纪的撒马尔罕地区，与逊尼派并存的派别有穆阿太齐莱、什叶派、盖拉米特等伊斯兰教派，也有希腊哲学和受其影响产生的阿拉伯哲学，它们成为以马图里迪为代表的逊尼派学者的主要论辩对象。一般而言，论辩双方都想战胜对方，在论辩中往往会使用犀利的言辞和过分的言论，对论敌毫不留情。事实上，但凡有一定影响的学说都有一定的合理性和正确性。马图里迪谙熟论敌的思想源泉和理论根据，也知悉其论证方法。前者让他在论辩中懂得尊重对方，放弃使用过激的言论；后者让他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而常常战胜对方，赢得了很高的荣誉。
(四)希腊哲学
马图里迪不仅涉猎过阿拉伯哲学家的作品，而且还研究过希腊哲学大师的著作。比如在《认主独一》中他提到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及其《逻辑》，还提到了一些哲学派别和哲学术语，说明他对当时传入伊斯兰世界的希腊哲学和逻辑学有一定的研究。
三、马图里迪学派的发展阶段
作为颇具影响力的教义学派，马图里迪派经历了五个发展阶段。
第一，奠基阶段(？-944)。这一阶段的主要特点是同穆阿太齐来派的辩论十分激烈，主要代表人物是艾布·曼苏尔·马图里迪。马图里迪和艾什阿里生活在同一时代，经历了圣训学派与穆阿太齐莱等派别之间的激辩，并参与了辩论。(14)阿卜杜拉·穆拉易在《法源学家阶层》一书中说：艾布·曼苏尔是一位雄辩家，他捍卫了穆斯林的信仰，驳斥了叛教者的非难。(15)艾布·哈桑·奈德威(1923-1999)(16)在其《思想家与宣传家》一书里评价马图里迪是“人类思想评论家，他聪明、富有智慧，精通各种知识”；(17)在《宣传与决心》一书里，他甚至认为马图雷迪比艾什阿里更为杰出。(18)
第二，创立阶段(944-1105)。这是马图里迪的学生以及受其影响的学者们的阶段，这时候，马图里迪思想已经作为一个凯俩姆学派出现在撒马尔罕地区，马图里迪的学生们开始致力于传播导师的思想。由于该派追随者在教法上尊奉艾布·哈尼法学派，所以该派教义学思想在哈奈菲派盛行的国家和地区传播得更快。这一阶段的代表人物有：撒马尔罕人艾布·卡希姆、伊斯哈格·本·穆罕默德·本·伊斯马易莱(卒于954年)和柏兹得维人艾布·穆罕默德、阿卜杜·凯里姆·本·穆萨·本·尔萨(卒于1000年)。
第三阶段可以看作是上一阶段的延续。这一时期的代表人物是艾布·尤斯尔·柏兹得维(1030-1100)，全名叫穆罕默德·本·穆罕默德·本·侯赛因·本·阿卜杜·凯里姆·柏兹得维，他被认为是哈奈菲派的长老，地位仅次于他哥哥阿里·柏兹得维。(19)艾布·尤斯尔受教于自己的父亲，父亲师承祖父，祖父是艾布·曼苏尔·马图里迪的学生阿卜杜·凯里姆。他读过肯迪等哲学家的著作，看过朱巴仪、克尔比、南扎姆等穆阿太齐莱派学者的书，也浏览过艾什尔里的著作。看了马图里迪的《逊尼派注释》和《认主独一》两本书，他发现《认主独一》一书不够详尽，编写顺序不便于阅读，于是决定重新编写，并做一些补充。艾布·尤斯尔的学生很多，其中最著名的是他儿子艾布·麦阿里·艾哈迈德和《教典》的作者奈吉门丁·欧麦尔·本·穆罕默德·奈赛菲。伊历493年7月9日(1100年)，艾布·尤斯尔卒于布哈拉。
第四，著述与巩固阶段(1107-1301)。这一阶段的特点是马图里迪派教义学家大量著述并搜集对本派有利的证据，因而被认为是该派思想发展的最重要阶段。这一阶段的代表人物有：
1.艾布·麦以尼·奈赛菲(1047-1115)，他叫麦蒙·本·穆罕默德·本·穆阿泰麦德·奈赛菲。“奈塞菲”是距撒马尔罕不远的一座大城市。艾布·麦以尼·奈赛菲被认为是马图里迪派最著名的学者之一，他有几个别称，其中最著名的是“真理与宗教的宝剑”。可是给他写传记的人没有提到他的老师，也没提及他获取知识的途径。有学者认为，艾布·麦以尼·奈赛菲在马图里迪派中的地位如同巴根俩尼(卒于1013年)⑩和安萨里(1058-1111)在艾什阿里学派中的地位。他最著名的作品有《证据详论》，该书被视为是马图里迪教义学最重要、最详尽的著作之一，其地位仅次于马图里迪本人所著《认主独一》。他还著有《教义学之海洋》，是一个简本，内容涉及主要的教义学问题。艾布·麦以尼·奈赛菲卒于伊历508年12月25日(1115)，享年70岁。
2.奈吉门丁·欧麦尔·奈赛菲(1070-1143)，他叫欧麦尔·本·穆罕默德·本·艾哈迈德·本·伊斯马以莱·奈赛菲，他有几个别称，最著名的是奈吉门丁(宗教之星)，他于伊历462年，公元1070年出生在奈赛弗，后以“奈赛菲”著称。奈赛菲有500多位老师，其中最著名的是艾布·尤斯尔和阿卜杜拉·本·阿里·本·尔萨·奈赛菲。他的弟子也很多，作品多达一百部，其中包括：《知识大全》、《古兰经简注》、《布哈里圣训注释》和《教典》等，后者被认为是马图里迪派教义学最重要的经典，该书是艾布·麦以尼的《证据详论》的缩写本。欧麦尔·奈赛菲于537年4月12日(公元1143年)卒于撒马尔罕。
第五，广泛传播时期(公元1301-1883年)。这一阶段被认为是马图里迪教义学派传播最快的阶段。在这一阶段，马图里迪派的影响随着奥斯曼帝国势力的拓展而拓展，于是，世界的东方和西方，阿拉伯和非阿拉伯国家，印度、土耳其、波斯和罗马都有这个学派的人在活动。这一时期最杰出的人物是凯马勒·本·胡马姆(1388-1457)，他的Al-Musayirah Fil-Aqaid Al-Munjiyah Fil Akhirah(《后世坦途》)(21)一书至今被一些伊斯兰大学作为教科书。这一阶段的教义学著作很多，有正文，也有注释、注释的注释。据《宗教、学派及当代党派简明百科全书》，印度有些学校至今在致力于宣传马图里迪教义学，其中包括戴奥本德、奈得沃、白里莱维(22)和考赛尔(23)等学校。(24)
近代瓦哈比运动的发生复兴了赛莱菲思想，而石油资源的开发使沙特等海湾国家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推广罕百里派教义学思想，赛莱菲思想得到广泛传播，原本在伊斯兰世界占主导地位的艾什阿里派受到严重冲击，马图里迪的影响力大为削弱。不过近几年，陆续有马图里迪教义学名著问世，相关研究成果开始出现，这也许预示着马图里迪派将再度活跃在世界伊斯兰思想的舞台上。
四、马图里迪学派主要论题
马图里迪所处时代是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什叶派、穆阿太齐莱、盖拉米特等派十分活跃。作为中亚地区逊尼派的代表，马图里迪以捍卫逊尼派信仰为己任，他一方面教学育人，为逊尼派培养人才；另一方面著书立说，同各种“异端”派进行论辩。他去世后，经过后辈学者的补充与完善，他的思想与言论发展成为一个教义学派，“马图里迪耶”一词便是这一学派的专用名词。
马图里迪派教义学主要涉及以下内容：(1)事物是否可知。马图里迪认为事物的存在是确定的，认识事物是可能的。(2)获取知识的途径。该派认为人类获取知识有三个途径：健康的五官、诚实的传述和理智。诚实的传述分两种：第一，众人的传述，比如有很多人说过去某个时代，在某个国家曾经有过某些国王。马图里迪认为这样的传述是可信的。第二，有奇迹支持的使者们的传述，这种传述可以带来求证知识，在确定和可信程度上，可以跟诚实的传述所带来的知识相比。(3)世界的来源。马图里迪认为世界及其所有组成部分都是被造的，而造化者就是真主安拉。(4)安拉的部分属性。马图里迪教义学一般只提及知识、万能、永生、力量、听、意志、意欲、行为、创造、供给和说话十一个属性。(5)《古兰经》是否被造。马图里迪认为《古兰经》不是被造的，它是“记录在我们的卷册里、记忆在我们心里、我们口头上诵读、我们的耳朵能听见的经文。”(6)穆民到后世能否见真主。马图里迪认为见真主安拉是理智可以接受的，也是被经典所证明了的，所以是确定无疑的事情。(7)真主与人的行为。该派认为真主创造了人类的各种行为，一切行为都是按照真主的意志和决定发出的，但人类有选择行为的权利，因此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要么得到回报，要么受到惩罚。(8)坟墓和后世里的情形。马图里迪认为悖逆者和部分穆斯林在坟墓里会受到惩罚，有些穆斯林在坟墓里享受恩惠，天使会考问死者一些问题，这些都是有经典依据的，因而是确定无疑的。后世成立以后，人类的复活、称功过、念文卷、考问与清算都是真实的，天堂火狱也是真实的，它们已经被造好了，永远不会毁坏和消失。(9)大罪是否让人丧失信仰，成为悖逆者？马图里迪认为不会，因为《古兰经》说真主不会饶恕以物配主，如果他意欲的话，他会饶恕其它任何一种罪行。(10)信仰的定义。马图里迪派认为信仰就是确信并承认先知穆罕默德从真主那里带来的全部教义，至于行为，会增加也会减少，信仰是不会增加和减少的。(11)信仰使者、天使和天经。马图里迪认为真主派遣众多使者，是为了给人们报喜讯和发出警告，为他们阐述所需的社会与宗教知识。第一位先知是阿丹，最后一位是穆罕默德。马图里迪不主张限定先知的人数，因为这样做难免把不是先知的人算做先知，把是先知的人排除在外。天使是真主的奴仆，他们执行他的命令，没有男女之分。真主曾给众先知颁降了经典，阐明了他的命令、禁令、承诺和警告。(12)奇迹与显迹。马图里迪派认为先知穆罕默德曾在清醒的状况下夜行到耶路撒冷，然后从那里升天，到了很高很远的地方。肯定“沃里”(25)的显迹是真实可信的，真主可能会让某个“沃里”在很短的时间内走完很长的路程；在必要的时候，“沃里”面前会出现食物或者水；在水上行走或者在空中飞行、让固体说话等。(13)哈里发问题。马图里迪派认为艾布·伯克尔、欧麦尔、奥斯曼和阿里四个人是正统哈里发，他们的执政时间为30年。以后执政者是国王和“埃米尔”，不再是哈里发。(26)此外，马图里迪教义学还涉及与伊斯兰教的信仰和穆斯林的行为相关的其它问题，构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教义学体系。
对于马图里迪学派的义学体系，
五、马图里迪学派在中国
逊尼派穆斯林从教法上分为哈奈菲、沙菲尔、马利克和罕百里四个学派，在教义上分为艾赛里、(28)马图里迪和艾什尔里三个支派。中国穆斯林历来遵行哈奈菲教法学派。至于教义学，最早传到我国的是哪一支，则是一个有待研究的学术问题。
马图里迪派传入我国大约是在奥斯曼帝国时期。明代著名经师常志美(1610-1670)所传逊尼派教义学思想主要是马图里迪学派的观点。(29)另外，
数百年来，马图里迪派教义学思想在我国一直传播着，先贤马复初、马致本为该派教义学著作的刊印，杨仲明阿訇、
六、结论
艾布·曼苏尔·马图里迪是中世纪很有影响的逊尼派代表人物，一生致力于教学、著述与辩论，经过几代学者的努力，其教义学思想发展成完整的体系。在这个体系中，启示与理性被作为认识事物的主要途径得到了很好的运用，这一对历来被看做是矛盾的概念得到了很好的调和，反映了马图里迪渊博的学识、高超的智慧和深邃的思想。马图里迪教义学探讨诸如真主的属性、《古兰经》、先知、前定、后世、哈里发人选等关乎伊斯兰教信仰与穆斯林行为的问题，其思想具有温和、宽容、理性和与时俱进等特点。作为一个学派，马图里迪派经历了奠基、形成、发展、广泛传播和衰落等阶段。代表人物有艾布·麦以尼·奈赛菲、欧麦尔·奈赛菲及凯马勒·本·胡马姆等。奥斯曼帝国时期，马图里迪派成为伊斯兰世界主要学派之一，在土耳其苏丹们的大力推广下传播到世界各地，传入我国也有300多年的历史。经过历代学者和经师们的不懈努力，马图里迪教义学思想在我国得到广泛传播。直到今天，我国部分清真寺的阿訇仍然在教授欧麦尔·奈赛菲所著《教典》的不同注释本，我国穆斯林大多信奉马图里迪教义学思想。
【注释】
①当时伊斯兰世界有三个代表人物，一是伊拉克的艾什阿里(873-935)；二是中亚的马图雷迪(？-944)；三是埃及的塔哈威(853-933)。
②关于马图里迪生平，参见马图里迪：《认主独一》，法特胡拉·赫利夫点校，开罗：埃及高校出版社，第3页。
③虎
④马图里迪《逊尼派注释》一书的点校者说，伊斯坦布尔Karbali图书馆收藏着马图里迪所著《言论》的手写本，图书编号为856。
⑤盖拉米特是什叶派的一支，阿巴斯中期出现在伊拉克的库法，一度影响很大，传播面很广。该派认为先知穆罕默德曾钦定由阿里任哈里发，阿里指定由儿子哈桑继位，哈桑指定由弟弟侯赛因继位，侯赛因指定由自己的儿子阿里继位，阿里指定由其儿子穆罕默德继位，后者指定由儿子贾法继位，贾法指定由其孙子穆罕默德·本·伊斯玛仪来继位，妄称此人没有死也不会死，直到拥有整个地球，还说他就是麦海迪。见艾什阿里：《伊斯兰人的言论》，贝鲁特：AI-Maktabatul Asriyyah，1990年，第一册，第101页。
⑥全名叫艾布·欧麦尔·穆罕默德·本·赛义德·巴希里，卒于公元911年。
⑦全名叫阿卜杜拉·本·艾哈迈德·卡尔比，是穆阿太齐莱派权威学者之一，曾长期居住巴格达，著有《言论集》、《注释》及《支持艾布·胡宰勒的观点》等。公元931年卒于柏勒黑(今阿富汗境内)。见《门智得》名人卷，第591页。
⑧据《逊尼派注释》的点校者，马图里迪的这两部著作已经遗失。
⑨2004年，贝鲁特使命出版机构首次出版了由法提麦·尤素福·海米点校本，共五册，2700多页。当代著名伊斯兰思想家、活动家艾布·哈桑·奈德伟(1913-1999年)称这部著作是“伟大的著作，证明作者杰出、富有智慧和学问精深。”
⑩学界对此意见不一，有人认为此说有误，马图里迪不曾为《大学》做过注释。
(11)见白亚迪：《艾布·哈尼法教义学言论集注》(Isharat Al-Maram Min 'ibarat Al-Imam Abi Hanifah Fi Usuliddin)，贝鲁特，科学图书出版社，1971年，第11、12页。
(12)指天冷的时候教法允许穆斯林穿靴子，不用洗脚，只需把手指头弄湿后在靴子上摸一下即可。阿巴斯时期有些派别把这种做法视为异端，逊尼派根据相关圣训认为这符合圣行。
(13)艾布·哈尼法认为“伊玛尼”(信仰)的要素为两件，即内心定信和叩头表达。见曼俩·阿里·卡里：《大学注释》，贝鲁特，科学图书出版社，1994年，第124页。
(14)我们掌握的史料中没有关于二人曾经见过面、有过书信往来或者彼此浏览过对方作品的记载。虽然他们的方法不同，但他们在绝大多数教义学问题上持有相同或者相近的观点。
(15)阿卜杜拉·穆拉易：《法源学家阶层》，第一册，第193、194页。
(16)艾布·哈桑·奈德威(1910-1999)，印度人，著名穆斯林思想家、活动家，著有多部著作，担任过多家刊物的主编，荣获多个奖项，参与了世界伊斯兰联盟的筹备工作并主持了第一次筹备会议。据说此人系穆罕默德的堂弟伊斯兰教历史上第四任哈里发阿里的后裔。
(17)艾布·哈桑·奈德威：《思想家与宣传家》，大马士革：格兰出版社，2010年第二版，第139页。
(18)艾布·哈桑·奈德威：《宣传与决心》，第1册，第114、115页。
(19)阿里·柏兹得维(1010-1089)，中亚人，哈奈菲派著名教法学家，著有《布哈里圣训集注》等十多部著作，其中包括《法源》(教法渊源)，该书有十多个注释本，其中最著名的是《揭开奥秘》，为布哈拉人阿卜杜·阿齐兹(1330年)所著。
(20)巴根俩尼(950-1013)名叫穆罕默德·本·塔义布，伊拉克巴士拉人，信奉艾什尔里教义学思想，对该派的传播做出了突出贡献，著有《古兰经奇迹》等50余部作品，大多失散。
(21)凯马勒·本·胡马姆(1388-1457)，埃及人，哈奈菲学派著名法学家、教义学家，代表作有《万能主的启迪》和《后世坦途》等，前者是哈奈菲派教法名著，后者是马图里迪派教义学名著。
(22)该学校由阿富汗苏菲家艾哈迈德(1340)创建。
(23)全名叫穆罕默德·扎希得·考赛尔(1878-1952)，奥斯曼帝国时期任伊斯兰长老会副主席，于1922年移居埃及，留下数十部著作，在穆斯林世界颇具影响。
(24)《宗教、学派及当代党派简明百科全书》，世界论坛出版与发行社，2003年，第5版，第一册，第99页。
(25)指操行很好，具有特殊‘显迹’的穆斯林。
(26)详见欧麦尔·奈赛菲：《教典》，贝鲁特：伊斯兰喜讯出版与发行社，1993年，第27页。
(27)吴云贵：《伊斯兰教义学》，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第76、74页。
(28)“艾赛里”有“标志”、“结果”、“遗迹”等意思，这里指主张严格按照先知及其弟子留下的言论理解教义的学派，其代表人物是艾哈迈德·本·罕百里，所以也叫罕百里派，今天的赛莱菲派是该派的延续和发展。
(29)周传斌：《经学大师常志美与回族伊斯兰教的第一次革新运动浅识》，《回族研究》2009年第2期。
(30)据有关资料显示，此人热衷于伊斯兰教传播事业，上述两个注释本有可能是这一时期传入中国的。
(31)赛尔顿丁：《教典诠释》，马坚译，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出版，1988年，第1页。
(32)“小经”是用经过改造的阿拉伯文字母拼写出来的汉语读本，内容是伊斯兰教义教法常识，《伊玛尼》是其中流传很广的一个读本，是民国时期河州(今临夏)著名经师井沟四师傅所编。
（原载《世界宗教研究》2013年6期。录入编辑：里德）